冶峪河邊的小村莊——東街村
王 剛
在一個秋日，我從縣城趕回云陽鎮(zhèn)東街村，因為昨天母親告訴我，三舅讓我回村里一趟。傍晚，我和妻子回到了村里，走在熟悉的鄉(xiāng)村路上，夜很靜，太陽能路燈伸延向了遠方，我的思緒也回到了從前……
記得小時候，村子的北邊有一條河，村子里的孩子們經(jīng)常去河邊拔草和玩耍。還記得有一年仲夏，我和張四勝、張二黑、郭老根、李紅社、劉巧梅、李雪梅去村子北邊的河里玩，男生在河里游泳，女生在河邊看衣服，上岸后我們幾個男生，在河邊為女生每人割一籠草，讓她們回去喂豬喂羊，那時候我感覺這條河很寬很大，也不知道這條河叫什么名字。
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我們家住在東街村7隊（7組）郭家巷里，因為郭家是整條巷子里的大戶人家，戶大人多，巷子也就自然叫郭家巷了。這條郭家巷住的人省份特別多，有山西、河南、湖北、廣東來的，我們家院子位于郭家巷第三間坐東朝西，房子前邊是用土胡基壘的院墻，中間是南北各用土胡基壘的兩間廈子房，后院是空地，一家五口人都擠在狹小的房間生活，雖然房子不大也很簡陋，但是我在這里度過了快樂難忘的童年時光。在我們家的北面是張二黑家，南面是郭建忠家，他們兩家的住房和我們家一樣，家里孩子多，住的也不是很寬裕。那個年代村子里大多數(shù)的房子和我們家一樣。村里的群眾生活很簡單，早上起來，我去北邊的田地里割一籠草，回來喂豬喂羊，10點鐘回家吃飯，吃的玉米糝子稀飯、饅頭、咸菜，3點鐘的時候吃下午飯，玉米糝子面條飯，只有等到過年時才能吃上沒有肉的蘿卜餃子，我也經(jīng)常去張二黑、郭老根家吃飯，他們吃的也是這樣的東西，因為糧食少，平常吃的很簡單，上小學五年級了我還穿著補丁的上衣，張二黑、郭老根因為家里孩子多也和我一樣穿補丁的上衣。我們從小在一起玩，最大的心愿是去縣城玩，看看縣城有什么好吃的東西。我的三舅大我十五歲，天天在地里勞作，他最大的心愿是莊稼地里能夠多打點糧食，讓孩子們能吃飽肚子。提起我的三舅，我從內(nèi)心還是很尊敬和佩服他的。三舅是東街村二十世紀七十年代高中生，恢復高考制度后，先后二次參加高考，但終究沒有考上大學。后來在村里跟木匠師傅學習手藝，和司機學習駕駛車輛技術，在村里當過會計，是村子里紅白喜事賬房先生，那可是村子里的大忙人，再后來就成為東街小學的一名教師了。
那年代東街村（7隊）7組大部分群眾種的小麥、玉米、棉花、土豆等農(nóng)作物，記得有一年還種過煙，糧食產(chǎn)量較低，群眾勞作很辛苦，生活過得也很苦。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母親和三舅年齡也大了，他們總愛給我們講村子里過去發(fā)生的事情。給我講述最多的還是我們東街村（4隊）4組毛家大院的故事。
母親說，毛家本不是當?shù)厝?，祖上在山西，清光緒十六年，毛家祖先從山西逃難來到云陽鎮(zhèn)東街大北門街巷居住，祖上毛德寬先后在口鎮(zhèn)、橋底鎮(zhèn)、魯橋鎮(zhèn)給富農(nóng)做長工，慢慢地積累了一些錢財，然后在東街村修建了房屋，置辦了產(chǎn)業(yè)。歷經(jīng)三世之后，毛家在橋底鎮(zhèn)街道、云陽鎮(zhèn)西街開設雜貨鋪、油坊，經(jīng)營范圍有鹽、茶、醋、酒等物品。毛家經(jīng)營的致遠堂，多年積累了不少錢財，成了東街村的名門望族，也是開明人士。隨著毛家家大業(yè)大，人丁興旺，毛家分為北院（大毛家）、南院（小毛家），各立門戶。我認真地聽，仔細地記錄著，了解毛家的這段歷史，是因為它和陜西省委曾經(jīng)在此設立有關。毛家為后來八路軍115師留守處（八路軍辦事處）和陜西省委在此落腳提供了條件。
在母親和三舅講述的基礎上，為了解和探究陜西省委在毛家大院的歷史痕跡，我先后閱讀了《賈拓夫傳》《歐陽欽傳》《汪鋒傳》《趙伯平傳》《八路軍改編紀實》等書，翔實掌握了中共陜西省委在云陽鎮(zhèn)三年零四個月的歷史脈絡。
據(jù)《賈拓夫傳》記載，“西安事變”爆發(fā)之后，黨中央為適應新的斗爭需要，決定重建陜西省委，急電在三邊任特委書記的賈拓夫即返延安，隨周恩來、葉劍英、博古、羅瑞卿、李克農(nóng)等人一起乘坐張學良派來的飛機直飛西安。1936年12月25日，也就是和平解決西安事變，釋放蔣介石的當天，博古代表黨中央宣布成立陜西省委，任命賈拓夫為省委書記，歐陽欽、李一氓、張德生分別為軍事部長、宣傳部長、組織部長，以后汪鋒、趙伯平、朱理治等人先后參加了陜西省委的工作。陜西省委是在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進行工作的，處于地下狀態(tài)。成立之后，恢復了地下組織，發(fā)展黨員，建立健全黨的隊伍。省委成立以前，黨員僅剩下不過三四百人。在抗日形勢推動下，省委采取多種方式，廣泛發(fā)動群眾，到1938年底，黨員已達近萬人。
1937年5月2日至14日，賈拓夫參加了在延安召開的中共全國代表大會（蘇區(qū)黨代表大會），這次會議使他對時局有了進一步認識，對黨中央提出的“動員領導千百萬群眾到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中來”的路線方針有了深刻的理解。會議結束后，當他風塵仆仆地從延安趕回省委所在地云陽鎮(zhèn)后，就立即組織召開省的黨代會。5月22日至27日，他主持召開了陜西省黨代表大會，會上重點傳達了中央會議精神。
從1937年6月開始，賈拓夫以“關鋒”、“紅光”等名義，在陜西黨的刊物《西北》《救亡》等周刊，先后發(fā)表《關于目前陜西黨的任務與工作》《關于目前組織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策略問題》等一系列文章，具體闡述了黨的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策略問題，影響力很大。
中共陜西省委還注意將眼前的斗爭與長遠的斗爭任務有機結合起來，為革命事業(yè)培養(yǎng)干部。當時，省委動員了許多青年參加青訓班，培養(yǎng)了大批青年干部，其中有蘇一平、董學如、曹冠群、陳芳、陳茵等，參加青訓班后，由省委幫助送到延安，也有不少人直接到西安和一些地方參加抗日和革命工作。
這里，我要加一個小插曲。陜西省委到云陽后不久，賈拓夫積勞成疾，患了肺病，咳嗽得很厲害，人也變得枯黃清瘦，他曾借工作之機，以商人身份到西安找醫(yī)生看病，這位醫(yī)生要他注意營養(yǎng)和休息，還挖苦說：“賈老板，做生意賺錢，不要搭上命，身外之物，再多何益？”還預言他最多能活一年。賈拓夫一語雙關地說：“我的家事大，這生意就是拼了命，也得做下去呀！賺錢的東西對我是身外之物，對大家可是實實在在的，那么多人要吃飯，要穿衣，有什么辦法？”賈拓夫并沒有被病魔嚇倒，反而更加努力地工作。同志們見他總是盡心竭力地拼命干，既心疼，又倍受鼓舞。當時，機關條件差，他和大家一樣吃，一樣喝，只是給自己多加了一條，多吃蒜，多吃洋柿子，居然挺了過來。一年后，他又去看那個醫(yī)生，不料這位醫(yī)生自己卻因患肺結核而先行去世了。賈拓夫后來風趣地說 ：“大蒜消炎，鮮柿子是維生素，再加上工作療法，比那位醫(yī)生高明多，你們看，我好了，他卻先去了?！?/p>
賈拓夫作為省委書記，一直參與領導陜西黨的工作，團結一致，帶領陜西廣大黨組織、黨員和革命群眾，對整個抗日斗爭所做出的貢獻是不能磨滅的。這時，他還不到30歲。
了解賈拓夫這段歷史后，我又繼續(xù)查閱資料。據(jù)《趙伯平傳》記載，1937年春，趙伯平奉省委指示，率藍田人民抗日義勇隊隨紅十五軍團離開藍田到省委機關駐地云陽鎮(zhèn)，時年35歲。從1937年下半年到1939年上半年，趙伯平在兼任省委黨員干部訓練班主任期間，先后舉辦10期訓練班，培訓黨員干部1000余人，大部分是縣區(qū)級干部，也有少數(shù)支部書記和地專級干部。這個時期的干部訓練班，實質(zhì)就是初期的省委黨校。當時學習的主要課程有馬列主義理論、黨的建設、游擊戰(zhàn)爭、統(tǒng)一戰(zhàn)線、群眾運動等內(nèi)容。
1939年7月，省委機關駐云陽鎮(zhèn)時，經(jīng)趙伯平、汪鋒提議，省委批準成立了黨領導的第一個職業(yè)化革命戲曲團體“七月劇團”，趙伯平提出劇團的宗旨是教育人民，打擊敵人。1941年秋至1942年夏，他根據(jù)當時的政治形勢，先后改編了《三滴血》《石達開》《民族魂》等劇本。這三個劇本，由“七月劇團”排練上演后，很受歡迎。1943年10月，“七月劇團”徒步赴延安公演，歷時兩個半月，演出60余場，觀眾達12萬人次，轟動延安。毛主席看戲后說：“戲的內(nèi)容和表演都好?！?/p>
汪鋒同志是我最關注的一位黨史人物。據(jù)《汪鋒傳》記載，1936年12月25日，中共陜西省委成立，由賈拓夫、歐陽欽（楊清）、張德生開展工作。1937年年底前，汪鋒所在的五二九旅結束整訓，從交口鎮(zhèn)出發(fā)，到達洪洞縣杜甫村一帶駐防。這時，八路軍前線總指揮部轉來陜西省委一封電報，要汪鋒回省委工作。1938年2月初，汪鋒去陜西省委報到，首先與歐陽欽見面。汪鋒正式擔任了省委常委兼軍事部長，時年26歲。軍事部其實就是省委統(tǒng)戰(zhàn)部，成員有楊信、陳方（后來是汪鋒媳婦）。
書籍的記載和現(xiàn)實生活往往還是有差距。帶著一些思考和問題，2021年6月5日，我和縣委黨史辦王妮實地采訪了東街村4組77歲的老人杜凱，并查看了《中國共產(chǎn)黨涇陽縣簡史》《云陽革命史》《涇陽縣志》等資料，較深入了解了當年中共陜西省委在涇陽的活動情況。當年，省委機關設在涇陽縣云陽鎮(zhèn)，以八路軍115師留守處名義作掩護，汪鋒任留守處主任。
1939年底，陜西省委搬出云陽鎮(zhèn)，移駐陜甘寧邊區(qū)關中分區(qū)的淳化縣安社鎮(zhèn)。省委機關遷駐安社鎮(zhèn)后，汪鋒主持的統(tǒng)戰(zhàn)部，攜帶電臺，電臺就設在杜長榮（杜凱的父親）家中，繼續(xù)留在云陽鎮(zhèn)，直到1940年4月才移駐安社鎮(zhèn)，汪鋒在云陽鎮(zhèn)多待了三個多月。
汪鋒在云陽鎮(zhèn)東街村的主要任務，一是便于和抗日前線的38軍地下黨進行聯(lián)系 ；二是趙壽山軍長在三原縣留有一個團，團長、副團長都是共產(chǎn)黨員，汪鋒經(jīng)常同他們聯(lián)系，加之汪鋒手上有兩個連的正規(guī)武裝，國民黨的地方武裝一般不敢輕易騷擾。
陜西省委在云陽鎮(zhèn)東街村歷時三年時間，主要任務是，召開了全省黨員代表大會，舉辦了10期黨員干部訓練班，召開了第一次、第二次擴大會議，省委指示渭北各地黨組織加強城市工作，召開全體委員會議討論黨的群眾工作和統(tǒng)戰(zhàn)工作。八路軍戰(zhàn)士首次公演了自編自演的秦腔現(xiàn)代戲《新教子》等劇目，召開婦女工作會議，發(fā)動婦女參加抗日救亡工作。省委在云陽領導各地黨組織開展了卓有成效的抗日救亡圖存運動，培養(yǎng)了一大批抗日骨干，恢復和發(fā)展了各地黨組織，推動了陜西抗日形勢的發(fā)展。
當年，云陽城墻東西長，南北窄，有小北門、大北門、東門、南門、西門五個大門，面積有2.6平方公里。大北門又叫樓子街，因為在這條街上毛家、杜家、鄧家、同家都有樓子，人來人往非常熱鬧。云陽鎮(zhèn)有較好的群眾基礎，特殊的地理位置，豐富的物產(chǎn)，為陜西省委在此工作提供了良好的基礎。
中共陜西省委（八路軍115師留守處）各部門居住在大毛家，有一個班的警衛(wèi)人員15人居住在小毛家。紅軍戰(zhàn)士在小毛家安間房內(nèi)睡覺，在毛家樓子上站崗放哨。趙伯平、汪鋒在杜長榮（杜凱的父親）家辦公，同時電臺設在杜家，保持和延安聯(lián)系。紅軍傷殘醫(yī)院設在同家。八路軍115師留守處在云陽開了一個館子，主要接待往來的八路軍戰(zhàn)士。1988年5月，汪鋒、陳方來毛家大院故地重游，杜長榮全程陪同，陳方講到了當年杜長榮給她兒子在大里村找奶媽的事情，陳方很感激，杜長榮說這家人現(xiàn)在家庭很困難，陳方當即表示給予解決生活問題，給大里村奶媽每月生活補助20元錢，這家人領了25年的生活困難補助。
更值得一提的是，1937年9月，中共中央青年部部長馮文彬率領一個班青年戰(zhàn)士，自延安抵達云陽鎮(zhèn)八路軍后方留守處，同中共陜西省委負責人賈拓夫、趙伯平、汪鋒等，商定創(chuàng)辦戰(zhàn)時青年短期訓練班。10月11日，青訓班第一期在斗口農(nóng)場開辦，工作人員4名，學員150名，開設課目為政治和軍事訓練。馮文彬任主任，樂少華任隊長兼軍事教員，何志成任秘書，張抱平任教務員。第一期結業(yè)后，青訓班遷至云陽鎮(zhèn)東街城隍廟舉辦。第二、第三期人數(shù)700人。1938年1月，青訓班又遷至蔣路鄉(xiāng)安吳堡。
在此，我還要特別介紹一位當年在云陽鎮(zhèn)東街的城隍廟參加省委黨校培訓學習的學員，他叫任光烈，是眉縣人，1915年11月17日出生于眉縣西關村一個農(nóng)民家庭。1938年秋任光烈從鳳師畢業(yè)。按照省委指示（當時鳳師特支歸省委領導），他連家也不回，直接從學校步行到虢鎮(zhèn)，坐火車到咸陽，下火車再步行到渭北的涇陽縣，去了設在涇陽縣云陽鎮(zhèn)的中共陜西省委黨校學習。省委黨校在云陽鎮(zhèn)東北角的城隍廟內(nèi)，上課都是在廟院的空地上，沒有桌凳，老師站著講授，學生席地而坐，端著本子記筆記。據(jù)他的回憶錄記載，由省委書記賈拓夫講授“中國革命問題”，省委組織部長張德生講授“黨的建設”，趙伯平講授“農(nóng)民運動”，馮文彬講授“青年運動”，汪鋒講授“游擊戰(zhàn)”。和他同期培訓的寶雞籍學員有岐山縣的王宏謀，寶雞縣的劉維華，扶風縣的昝耀華等，這幾個人后來都成了本縣的中共地下黨縣委書記。同期學習的還有楊虎城將軍的女兒楊拯坤。省委培訓班紀律很嚴，學員不能出校門，一律用化名，交談不得打聽真名、籍貫及職業(yè)。他當時的化名是伍星明。
兩個月的黨校培訓結束后，省委組織部長張德生找任光烈談話，問他有什么想法和打算。他說自己喜歡文學，想去延安魯迅藝術學院學習。張德生告訴他，組織上的安排是要他回原籍眉縣，從事地下革命活動，傳播馬列主義，發(fā)展黨的組織。張德生說，眉縣到現(xiàn)在還是一個空白點，沒有共產(chǎn)黨的組織，你是當?shù)厝?，回去好掩護，好開展工作。希望你回去后，盡快發(fā)展黨員，把眉縣的黨組織建立起來，以星星之火，燃起燎原之勢。任光烈聽了后，表示放棄個人意愿，堅決服從組織安排。就這樣，經(jīng)過省委黨校培訓，他的馬列理論基礎更為扎實，革命意志更加堅定。1937年10月，他聽從組織分配，告別省委黨校領導，滿腔熱情地回到了國民黨統(tǒng)治下的眉縣，傳播革命的火種。
▲李若冰
今天的東街村，只是云陽鎮(zhèn)一個普通的村子，他承載著過去、現(xiàn)在、未來。他接納了外鄉(xiāng)人，給八路軍115師的改編和中共陜西省委提供了落腳點，這里走出了300多名八路軍戰(zhàn)士，特別是東街村走出的小八路軍李若冰，后來成為中國當代著名作家。
我不斷地去思考，去尋找，這里的毛家、郭家、杜家、鄧家、同家等家族，一代一代傳承著良好的家風，發(fā)揚著革命傳統(tǒng)，一個家族的文化傳承，代表著這個村里的文化符號，無論如何改變，文化是很有沖擊力和傳播力的，我始終相信這一點。這個村的人們善良、包容、樸實、勤勞、節(jié)儉、創(chuàng)新，村里的孩子們從這里走向城市，無論在哪里就業(yè)創(chuàng)業(yè)，他們的身體里流淌著這樣的氣息。
回想起前不久，我和村黨支部書記穆天成同志進行了交談。他說，東街村位于云陽鎮(zhèn)政府以東0.5 公里處，地勢平坦，交通便利，211國道穿村而過，東鄰大里村，西鄰西街村，南接中街村，北鄰安吳鎮(zhèn)。全村土地總面積4600余畝，其中耕地2300余畝，人均耕地1畝，流轉耕地800余畝。共有7個村民小組，606戶，共計2500人，人均收入1.2萬元。
到了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東街村7隊大部分群眾對原來的土坯房進行了翻修，蓋了磚混結構的平房，家家戶戶通上了自來水，用上了天然氣，村上的道路全部進行了硬化。2020年，爭取30萬元，新裝太陽能路燈205 個，群眾的生產(chǎn)生活和村子里的面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村黨支部高度重視鄉(xiāng)村振興，建成涇陽縣新涇云農(nóng)業(yè)發(fā)展有限公司（東街村菜籽油榨油廠）。2020 年6月份開工，菜籽油銷售較好。建成涇陽縣潤初農(nóng)牧有限公司，占地40畝，建筑面積6200平方米，公司存欄純種母豬600頭，每年可向社會提供商品仔豬10000頭。建成陜西唐欣源金銀花基地，總面積800 畝。建成日光溫室大棚400畝，主要發(fā)展西紅柿種植產(chǎn)業(yè)?，F(xiàn)有蔬菜專業(yè)合作社5個，服務群眾，做好蔬菜種植及銷售工作。
我看他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他說東街村要堅持不懈的努力，匯聚社會各界的力量，朝著鄉(xiāng)村全面振興的目標不斷邁進。聽他講了這些我也倍受鼓舞。
中秋節(jié)近了，故鄉(xiāng)的路也便近了。窗外夜冷，織一段故鄉(xiāng)的溫情，斟一盅陳年烈酒，吃一串家鄉(xiāng)的葡萄，和家人在一起，和故鄉(xiāng)在一起，是中秋的味道，亦是心安。
秋色里的村莊特別美，路邊的柿子樹掛滿了果實，我和妻子回到三舅家中，我們談得最多的還是中共陜西省委在毛家大院的事情。三舅給我講，毛家大院舊址恢復項目，經(jīng)縣、鎮(zhèn)、村三級共同努力，于 2021年1月15日開工，2021年7月1日竣工。占地面積1500平方米，建筑面積800平方米。他要去給東街小學和云陽鎮(zhèn)中學的學生們講思政課，讓下一代了解毛家大院這段歷史，傳承紅色基因，讓后人參觀學習，成為咱們村子里的紅色教育基地。三舅是個關心關注村子發(fā)展的熱心人，我說有機會，我回來幫村里搞紅色教育，幫村里的群眾創(chuàng)業(yè)就業(yè)，增加收入。
時間真快，妻子催促和提醒著我，已經(jīng)是晚上9點多鐘了。1個小時很短暫，但是我收獲很大，走出院子我向北看去，村邊那條河因斷流，河床已不存在。小時候，我并不知道北邊的河叫什么名字，長大了，我才知道這條河叫冶峪河。如今，群眾在河床兩側種糧食，無論這條河存在與否，它永遠在我心里都是存在的，因為它承載了我太多的童年記憶。
這時，我從三舅家中走出來，從村子的北邊走來一群中年婦女，恰好遇見徐春梅阿姨等人，秋天的月夜很美，月光的余暉撒落在東街村滿地的金銀花上，撒落在阿姨們的歡聲笑語中……
作者簡介
王 剛，挖掘保護、收集宣傳涇陽紅色文化的愛好者，收藏有紅色郵票和毛主席紀念章，喜歡探究紅色藏品背后的故事。更是文學愛好者，先后在各媒體發(fā)表散文50篇。
（本文選自涇陽縣文學藝術界聯(lián)合會2022年10月編輯出版的《涇陽村落》第一輯）
責任編輯：王順利/《新西部》雜志 · 新西部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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